[我们青春年少时]
留在我心中的记忆
当兵那么多年唯一的
一次下连队锻炼......
一九七七年,几月份我记不得了,只觉得是一个冬天,不过也
难说,因为在冰达坂上,一年四季都是冰天雪地的。我们宣传队集
体到二十三团去锻炼。我们女兵班是分在十四连。就是咱们五师修
建的奎先达坂隧道出口处。我们在那里跟一些女民工一起劳动,主
要的工作就是把很大的石头抱到车上,然后我们再把它扔到粉碎机
里。出来的小石子干什么用,我还真是一点也不知道,当时也没想
起问一下。每天那种枯燥无味的工作,而且还特累,特脏,真有种
暗无天日的感觉,时常会想这里的战士和民工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
啊…… 我们那会儿,上工前在宿舍里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穿的是
抗美援朝时留下的棉衣棉裤,(缝纫机砸出的一条一条线)把头发
藏在棉帽里,戴上一个特大的口罩,只留了两只眼睛,如果哪天不
是那身打扮了,跟我们一起劳动的人是绝对分不清我们谁是谁,也
不知道我们是男是女。天天重复着这样的劳动,苦!是真的苦!但
也有开心的时候,比如说,到了晚上连队里集合,让我们教战士们
唱歌,记得当时玫玫教唱歌的时候最多了,(因为她是我们队里的
独唱演员,嗓子就更别说了)我们这群女兵还时常评论哪个战士唱
的好,表现的突出。有一个小个子的战士,只要是碰见我们女兵时
,总扯着嗓子唱他最拿手的那一两句,我们这帮人就会相互对视的
笑起来,小男兵表现出的是满不在乎的样子,那种感觉真是很纯真
的。后来的某一天,我们就看到他的头上打上了绷带,尽管是这样
,丝毫没有影响他在我们面前的表现,连队的战士对这个好象是习
以为常了,那是施工中随时都可能出现的。我只记得首长讲,为什
么把我们分到十四连,一是那个连队的文化气息比较浓,(后来没
多久,十四连的指导员就调到师宣传科当付科长了,贵州遵义兵,
成了我们宣传队的顶头上司)二是那个连队的安全抓的最好,
多少年没有出现过死亡事故。
由于海拔高,我们吃的馒头都是出锅时是成形的,只要是拿到
手里,你想捏成什么造型就能成什么造型,我们一般都是先把馒头
掰开夹上小钱从贵阳家里带来的炸辣椒,(有好多油,红红的,真
是好香的)然后再按成饼状,不知道吃多少个,(辣椒油是有限的
就是一大瓶,不能随便吃的,哈哈......)等我们回到宣传队时,个
个都长了不少的肉,我是理所当然长的最多的一个。
也是为了照顾我们女兵吧,不让我们进隧道施工现场,可我们
最想的就是到隧道里面参加施工,因为宣传队的男兵是要跟连队战
士一起在隧道里工作的,我们都可羡慕了,为此,我们经常会找到
连里的首长,要求进隧道,最后终于同意了。那天我们都可兴奋了
跟着连里的付连长走进了隧道,任务是打风枪,装炸药,点火放炮
,风枪尽管是让我们掌着,其实付连长用的力比我们大多了,打了
好多个炮眼,开始装炸药了,这会还一切都特正常,只有到了点火
时才是我们最紧张的时候了,付连长让我们个个去点,我当时好象
点火是排在前边的,我们班的好几个人都在我后面,可是我点完后
就吓的往安全的地方跑,谁知道实在是太害怕了,差一点就顺着双
层的上方漏斗滑下去,如果真是滑下去了,可能还真会负点伤了,
因为不但人能下去,石头也会跟着一起下去的,想想还真有些后
怕。开始数炮了,我捂着耳朵不敢看,一响,二响......怎么少了
一响,我们都好紧张的,硝烟没有完全散尽,付连长就去查看了,
我们的心都提起来了,真怕突然再响了。等啊等,终于有结果了,
大家猜猜怎么着?也不知道是我们班的哪位根本就没有把炮点着,
这会儿我们才算是松了口气。通过这件事付连长给我们留下的印象
实在是太高大了,那就是我们心目中的英雄啊!直到现在我都能想起
他长的什么样子。这是我在隧道掌子面参加劳动印象最深的一次。在
后来的若干年里,我跟无数的人讲过我们下连队锻炼的生活经历。而
且会很自豪的告诉他们:知道南疆铁路吗?知道这一段最长隧道是哪
座吗?那叫奎先达坂。是一座常年积雪的冰山,是我们铁道兵把它打
通了,一条铁龙才穿山而过,那种自豪感油然而生,我为自己都感到
骄傲。其实最值得骄傲的是我们最可爱的铁道兵战士们,他们在那里
献出了青春年华,甚至是宝贵的生命,我们要永远记住他们!
(铁五师宣传队沈迎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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