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是练出来的
铁五师21团 何秉忠
我从前胆小,住家离城皇庙不远,夜里总被白天看到的那些妖魔鬼怪吓的睡不着觉。就是夏天也用被子蒙着头睡。16岁虚报年龄当了兵。新兵连就被团政委看中,从连队调入警通排当通信兵。为了训练新战士的胆量 。上级设计了一个方案,命令每个新兵夜里去乌蒙山中,约40里山路的一个水塘边的墓地棺材上,取回每人名字的信封 ,算完成任务 。必须一个去, 回来走另一条路 。一小时出发一个人 ,那晚凭借一张路标图,一个方向盘寻道 。
那个春夜,天空中没有月亮 ,山林一片黑坳坳的。40里山路的深山中无一户人家居住, 据说那里常有野物出没 ,蟒蛇卧路 。下午交待任务时心就忐忑惶恐,一到夜里,脚都不停使唤似他地不歇气地发抖不谁也不敢说不去。唉,当兵不自由,自由不当兵,军令如山 ,不去则视为逃兵。最后只好背上一只四三式冲锋枪,这枪倒是不重,带上地图和指北针出发了。沿途越走越怕,吓出的汗浸背心,连裤档的汗都全湿了 。总感觉每走一处都觉有鬼在后面跟着似的,越跑声音越大。 特别是山口处风吹林动 ,处处都似鬼形魔怪,草木皆兵,只觉得周身上下心颤毛竖。我一边寻路一边前进,路上还真踏着一条手臂粗的蛇。一路上顾了这就忘了那,一连摔了十几跌,手和膝盖还流了血 。当到墓地时,更是胆颤惶恐,不敢前进到水塘旁的棺材处。那棺材半开半合 不知里面是不是真有死人。唉,真的吓死人了…… 我的枪一直是打开了保险的。大约等了十那分钟,没见有鬼从棺材出来 ,我才打电筒 ,端着枪走近棺材,找到了我的信封 ,便头也不回地向回跑。回来时周身无一处是干的,在接连的几天几夜,都觉得十分后怕而失眠 。
回来后算算,来回80里才用了不到4个小时,获了个优秀。后来,又被上级整几盘 ,胆子就慢慢开始大了起来。以后夜里送信查线就再也不怕有鬼了。这场有惊无险的游戏 ,是我一生体会最深的,感觉最有人生价值的 。所以后来我对孩子讲,胆子是练出的,经历也是人生的最大财富。
贵州黔西百里杜鹃
压题照片:
原铁五师21团63年成都战友何秉忠(四川人民出版社)重返贵州凯里部队旧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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